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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ink3355 站长

2 Years 两年

by think3355 | 归档于Letter 70-day Long

人活在梦境循环,生死如梦一场,梦外有梦。梦内外,是没有时间可比性的。人之贪,贪之于真理,败之于执着。人类妄图解释世界,武器是科学。解释了,又如何?掲示悲观的本质吗?兴许,我们头上放着一颗核弹,科学家学会了抬头,发现,哇,我们要死了!——于是众人等死。也有一些想逃离的,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逃离,于是逃不掉的人骂他们是反人类。

但是不抬头,就不知道会不会死。猪会抬头看火山有没有喷发么?如果不知道,那么,你就有选择信仰的权利,你可以确信,未来可期,——于是有乐观与悲观。——然而人就是害怕恐惧的,他们热爱那个100%的东西,或者,更确切地说,更喜爱那个100%是好的东西。如果一个人证明世界末日要来了,他兴许会成为一个罪人;但如果,一个人证明了根本没有什么末日,普天同庆,这会写在书的开头,于是世界和平。总之,要么对,要么不对,证明罢!

生活,根本,从来,自始至终,不需要证明。

路牌反射车灯。光经过雨水的弯折,发散,赶入人眼时,已是模糊一片。我们只是放纯乐。我听不惯纯乐的,偶尔一两首还行,多了就感到厌烦了。“刘适,我说,你就没有别的曲子了么?”

“怎么?这首你听过?”

“——你不是说你很少听纯乐……”

“现在。——你来之前。”刘适谨慎地驾驶——即便路面清爽。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就是说很久以前的我经常听得啦,只不过最近不怎么听,”他提高音量,“好吧,怪我表达能力有问题了。”

雨刮器猛烈地撞击雨珠,摩擦玻璃,汇成河的雨水被挤压到前窗两旁,不断流动。两侧小窗,水滴在玩追逐游戏。我记起小时候我也就默默地看,心想,谁会赢,我猜左边那个快。那时我小学。

我总想,我心智没有成熟吧。那时班里有个有趣的讨人喜欢的女生,可是看起来很贱,很作,而且女生早熟,都欺负男的。总之我是那个被欺负的。不经意来到拐角,就会被甩到水。——我跟她没仇吧!

埋下了怨恨,是那时毕业前,她非常无耻地掲示我“喜欢”的人的名字,在全班面前。这个“喜欢”是有些抽象的,当时小学所有人都很幼稚。我记得,当时他们在谈天,我凑过去,原来是在争讨班里的“恋情”。我们有几对确实似乎耐人寻嗑。“哦,”他们把我围进来,“你喜欢谁?”

“我不喜欢谁。”

“这不行,你必须得有一个喜欢的。”

“啊?这……”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的依据何在。我的目光上升,然后看向一些人。“就她吧。”我甚至不熟悉“她”是谁。那群人觉得很没趣,我又落单了。后来却发觉当时看到的那人是如此可爱,但是只是心里所想,毕业后再也不想起了……也只有这个“揭穿”我的,泼我一脸水的那个人是我印象最深的。

其实她帮过我不少忙。我也帮过她不少忙。我善记事,写了一些与她相关的事迹,但和写别人的文章一同都找不到了,如今,无论如何想不起来。她已经在我生活的最边缘,最边缘。只知道她还算是个说得过去的好人吧。我不能对她产生什么喜欢。

——而且太作了……毕业前来这一出,我后来再也没想过理会她。那年末,我清空我的手机,不小心翻到了这尘灰的联系人,狠心删去。

一去两年。当然,再次见面后,重新计时了罢了。

那次是我的小学同学邀我和我朋友参加生日派对。“啧,想必我饭桌上一个都不认识。”我担忧道。朋友劝我放松:“又没事,就当蹭吃蹭喝的好了。”

怀着社恐的瑟瑟之心,我们来到酒店——全是人。倒也有一两个小学同学,不过大部分都不认识了——他们就围在他这个寿星的身旁,可能是在打游戏。

我们不自在地四顾,突然瞧见有一个好熟悉的身影。——嗬,她也在。她看起来可是一点没变呀!从下往上,好像是吃了保颜丸一般,一切还停留在过去(包括身高)。可是她变得很安静,只是静静地坐着,静静地看那几个玩乐的人。

我们在饭桌上坐了半个小时。总算寿星走了,带着他的好朋友们去疯去了,大人们乐此不彼地喝酒(这可能是生日派对的另一功能)。现在,只剩下我,我朋友,和她。

我坐近了一点,看着她,又不知道说什么——不恰当的说,像是迅哥儿看到了中年闰土一般,很奇怪的感觉。

“好久不见嘛。”朋友道。

“确实很久没见了。”她说。

“最近怎么样?”我搜刮尽我的脑袋也不知有什么妙言。

“还行,”平静地答道,“你呢。”

“还行。”

我与三类人聊不来天,一类是话不多的陌生人,一类是让你心动的人,还有一类就是像她这样你明明认识但是又很久没见的快忘记的人。我转向我的朋友,朋友提议道:“去玩雪吧!”

适值平安夜中午,屋外太阳明媚,草坪有些冰,右边靠着一条河,河面也尽是冰。看起来很久没有运转过的车窗上有积雪。我们来到草坪。

她似乎并不想玩这种幼稚的游戏,只是站着翻动手机。啧,管他呢,我玩我的好了。我想着拿起一块冰抛向我的朋友。冰砸在他的深绿色羽绒上。“嘿,我还没说游戏开始呢!”他转过来跳脚道,试图反击。但我比他灵敏,我边躲,边像狙击枪一样用冰粒击中他。朋友没法了,逃远了。

“人呢……”

说着我凑近了她。看起来有些尴尬,我也掏出了手机,眼前却看着其反射的天空。我想起一件很愧疚的事,就是之前我生日时她给我发了生日快乐——是以加好友申请的形式——但我置之不理。我又想把这事忘掉。

“其实不行。”她低头道,“生活累死了。那数学课我现在是一点也听不懂了。”

“其实初中还好,高中写写要你命的。”

“你真是没变!”她笑起来。

“你还是这么矮啊,你也没变。”

“说得好像你长高了多少似的。”

“对了,你们那个小群还在吗?”我想起来,当时他们“好学生”是有自己一个群的。反正我退出了。

她只是轻轻摇头,望向天空。生活如此平常,就是淡淡的忧伤,我们躲在角落里哭一会儿,就可以忘却一切。我有所耳闻她学校的体训,也听闻那边的先进、自在、创造。学校有时不配被称为母校,很多人离开了就忘了本,也从不提起自己的初中。——没有什么可记住的啊!我倒是也想记住,但是已经有很多人记住了,那一份简简单单的母校情怀还是藏起来为好。

生活如此平常,熟人会丝滑地变成路人,全凭那时间。生活,在不经意间就前进了好多好多,你没反应过来,你已经从中考考场走出,从高考考场走出,离开大学,早出晚归了,最后自己的单纯把自己引到这个面包店里。你发现,以前说着长青友谊从来都是幌子,可是根本反应不过来,你不知这青藤何时褪色的,何时枯萎的;遗憾吗?可是别处又长了很多青藤呢。我于是最终也不明白生活的意义,自己渴求的,是自由么?是什么?你想生活不能太顺利,太顺利不能叫生活;又不喜欢悲伤,总之,操控不行,被操控也不行。到底是什么呢?

“圣诞快乐哦。”她说,“你看看前面,他来了。”

“圣诞快乐。”我抬头,朋友不知从哪拿了一块超巨大的冰块。“嘿,你有本事别跑呀!”他从远处喊我。我哪管他说的,跑吧,哪有这么离谱的冰块啊!——果真,他还未接近我,冰块就落地了,险些砸在脚上。原来是手冻得撑不住了。

“吼呦,你说你……”我笑着看着他,低头瞅瞅冰块,“啧,小的更好打啊!”于是捡起那裂开的一块砸向他。不亦乐乎。就像是回到了小学的天真烂漫,然后我转头,“欸……”

不见她。问问别人,说是不知道。大概是走了。只留下结冰的湖面,流逝的天空。像风一样,她掠过我,又消失不见,像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,空白的镜头,就像这平常的生活。

“怎么,有心事?”

刘适从后视镜看向我。“年轻人,哼,就是多愁善感。”

我想辩驳,又不知道什么论据。“只是想起一个朋友罢了。”

“怎么,跳了河的人还有朋友的么?”他装作很惊讶的样子。

我有些生气了,愤怒道:“难道你就不多愁善感了吗?”

“谁啊?……我?”他沉默了,好像刚才不小心开快了车。过了好久他喃喃道:“听别人的故事有什么好的,不如趁年轻多看点书……”声音被黑夜吞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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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8-05

评论 Comment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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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ink3355 写于 2024-10-26 23:17:38

其实生活就是这么平常啊

某不知名某 写于 2024-08-18 16:02:05

可参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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